警告-《悍将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    第(1/3)页
    警告
    风吹动两位少女细软的鬓发,    褚蕙认真说着,英气飞扬的一双凤眼前发丝拂过。
    容央看她一会儿,    把唇边的一根绒发挽去耳后,    沉吟道:“其实,我以前也是喜欢白净斯文的。”
    比如方仲云,比如宋淮然。
    王忱虽然算不上白净,    但至少跟“斯文”十分沾边。
    至于褚怿,    除了有一张不错的脸蛋外,一来冷傲,    二来粗糙,    三来更不像有什么文采的模样,    哪里符合自己对未来夫婿设置的标准?
    谁又能知道,    兜兜转转下来,    竟是越看越顺心合意,    郎艳独绝,世无其二。
    容央因道:“但缘分呢,就是个很奇妙的东西,    人合不合适,    还是要多多相处才能知道。
    既然现在二婶婶给你挑的郎君本就是你喜欢的类型,    那你大可跟他多处处,    找机会提一提你想去北边的事,    指不定他理解后,会鼎力支持呢?”
    褚蕙一怔,    敛神深思片刻,    答:“那……他要是不支持呢?”
    容央道:“车到山前必有路,    他不支持,你自然就会有不支持的应对之策,    只是眼下倒不必把条条后路都备妥,像那淮阴侯韩大将军,不就是斩断后路,方能有背水一战之功么?”
    褚蕙听她竟跟自己聊起韩信来,会心一笑后,又抱拳道:“多谢大嫂开解。”
    容央展颜摆手。
    褚蕙笑着又道:“听说后天的七夕,就是大嫂的生辰了?”
    容央嗯一声,倏地想起什么,道:“蕙蕙你是哪天生的?”
    褚蕙答:“十月初三。”
    容央心中有数了,凑近:“那,你大哥又是哪一天的呀?”
    褚蕙表情微怔,似意料不到容央会困于这个问题,握着杯盏静了静,答道:“冬至。”
    容央扬眉:“那是很好的日子啊。”
    冬至是大鄞的三大节日之一,素有“亚岁”、“冬除”、“二除夜”之称,可见国人对其的重视。
    容央不解:“他为什么从来都不过?”
    还不肯告诉她到底是哪一天。
    褚蕙微微低头,沉吟少顷后,低声道:“这件事,本来不该我来说,但大嫂既然问了,我也不能藏着掖着。
    六岁前,大哥的生辰还是每年都过的,而且年年都办得比除夕还盛大热闹,但六岁以后……”
    褚蕙黯然而止,几次尝试措辞,屡屡梗住喉咙。
    最后只道:“大伯母,是在大哥六岁生辰那天去的。”
    容央大震,骇然睁大双眸。
    褚蕙解释:“那时候我还不记事,后来听府上人说,大伯母是带大哥去看南戏时遭的意外,动手的是大辽潜伏在京中的密探。
    那两年,大鄞和大辽隔三差五就交战,大伯率领褚家军雄踞三州,屡立奇功,成了大辽的眼中钉肉中刺。
    据说那天夜里,大辽的密探是想绑架大伯母和大哥来威胁大伯交出三州布防图的,但是……”
    但是……
    褚蕙再次戛然而止,脸色较之刚刚,竟像凝重许多,容央的心悬在这片沉默和凝重里,煎熬得如被凌迟。
    “忠义侯,当时在吗?”
    容央紧张地问。
    “在。”
    褚蕙缓声,“大伯母的尸首,是他亲自抱回来的。”
    栏杆外,蘸水的垂柳在秋风里飒响,开始枯败的草丛里藏有寒蝉低嘶,褚蕙道:“大家说,大伯母是自戕的——因为不想让大伯去抉择。
    褚家人在家国之间,只能选国,不能选家,所以那时候的大伯是不能抉择的。
    后来,大哥的生辰就再也没有办过,那一天,大伯也基本不会回府,日而久之,生日就只剩下忌日,等大伯再一去,对大多数活着的人而言,冬至这天,也就只是一个节日了。”
    容央愕然地垂着眼,反复回忆上次问褚怿生辰时的情形,纤长的手指在瓷盏外越压越紧。
    第(1/3)页